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碣石“同信善堂”巡礼

日期:2013-12-09    阅读: 次   来源:    录入员:    查看全部评论

     儒家讲仁者爱人,佛家讲慈悲为怀。中华民族素有扶危济困、乐善好施的传统美德,慈善事业在我国源远流长。
     对陆丰碣石人来说,多少年来,慈善情怀潜移默化,代代承传,无论时代怎样风云变幻,他们执着而朴实的善举,如一条缓缓流淌的河,绵远、温润,闪耀着人性的光芒。
 
二百六十年接力:洒向人间都是善
——陆丰碣石“同信善堂”巡礼
 
     在碣石善堂,有这样的说法:善堂的红十字会旗的确立,比国际红十字会旗早了五十一年;难民所的设立,比国际第一个难民营早了十三年。
  
     红砖绿瓦,金碧辉煌。

     沐浴在秋光里的陆丰碣石信登善堂,一派古朴、庄严。堂前,200多包大米堆得像小山丘,格外抢眼。据说这是远远近近的人们一大早送来的。善堂两侧的房间里,聚集着一大群老年人,或立或坐,满脸慈祥。他们都是自愿前来做义工的,正等着善堂给他们派发任务呢。一位80多岁的老人笑呵呵地说,他在善堂做义工已有30多年了,“是邓小平下放农村的那一年来的”。
不同的面孔,相似的画面,还出现在镇内的另一个叫同德善堂的厅堂里。
 
     当地人已习惯了将信登善堂和同德善堂二者合为一,对外统称为“同信善堂”。两善堂平时各自料理事务,一有重大活动,便自动组合,共同负责集资和派工。
 
     碣石位居海疆要塞,明清两朝曾在此设卫,故称卫城,与著名的天津卫、沈阳卫齐名。碣石还是有名的宗教胜地,自古香火鼎盛,宗教气氛浓郁。宗教胜地玄武山历史悠久,享誉东南亚。独特的地理位置,深厚的文化底蕴,历史上重兵驻扎衍生出的独特军旅文化,与宗教文化的交汇,开启、哺育了碣石人豪侠仗义、乐善好施的民风。清代先后在碣石出现的信登善堂和同德善堂,几百年来善举不断,滋润着无数子民的心田。
 
     善心播洒二百六十年
 
     带有慈善性质的碣石善堂在清初应运而生,从此开始了她造福人间的接力。
清乾隆五年(公元1740年),碣石卫城部分善心的人士商议成立了一个慈善公益临时机构,名曰“众善堂”,取“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”之意。其宗旨是:修路造桥,救孤助老,收埋无主尸骨。至嘉庆十八年,即公元1813年,善堂为便于明确职责,遂组织文、武机构。文份:献粮捐钱,计有200多人;武份:义务修路造桥,收埋失主尸骨等,计有100多人。同时设立了被后人称为“善堂三宝”的团体标志,分别是:用白布加印红“十”字的旗帜、蓝底加红“十”字并写上善堂字样的尖头竹笠、一个直径20公分的铜钹。善堂红十字会旗的确立日期信如资料所说,则比公元1864年才出现的国际红十字会旗早了五十一年。
 
     光绪二十九年,即公元1903年,经老渔街社林酋秀才和龙井社蔡四合等有社会威望人士倡议,将“众善堂”改名并成立“信登善堂”,除继承“众善奉行”的宗旨外,还将善堂社会事务扩大至调解族群械斗、劝解邻里口角是非、收埋海上遇难者浮尸等范围。信登善堂首任总理事为王益寿、李六爷(李云卿)、张克辉、五九伯(蔡宗潘)、蔡四合、罗南舍、萧宰妹。事务工作由温九哮、吴妈笑等负责。原白布底加红“十”字旗改为黄布加红“十”字(原因据说是白布容易被染上灰尘)并沿用至今。
 
     信登善堂从成立开始就得到碣石卫城内外广大民众的支持拥护,发展迅速。“文份”从原有的200多人增加到400多人。“武份”从原有的100人增加到300多人。男女老少咸集,既有士绅名流,也不乏引车卖浆之辈。其时有一被当地人称为“泊少爷”的贤达人士,把自家教场右侧园地,北从芒婆巷头南至只所街头,计10多亩地捐献给善堂(即现在新建祖师殿宇),并捐建4间竹叶平房给善堂作存放修路工具、棺木、"金斗瓮"等器物。自此,信登善堂真正得以“登堂入室”。
 
     光绪乙酉年春,经张克辉绅士与卫城诸长老商议,成立了另一个慈善组织,这便是今天赫赫有名的“同德善堂”。由张克辉、赵世恩、林鸿仪、李六爷、陈根伯、罗南舍担任总理事。
 
     1927年,彭湃指挥红军攻打碣石城,建立了苏维埃政权。红军撤走后,白军反扑报复,大肆屠城,生灵涂炭,人民流离失所,善堂遂因应形势建立难民所,地点在镇南门口原镇政府后面左侧。难民所的设立比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国际红十字会于1942年在瑞士宣布建立难民营,要早13年。翌年,李六爷捐资新建同德善堂,并作为二善堂的善友往来及商议公益事务的地点。随着交往的频密,逐步发展为类似今天的某些“一套班子,两块牌子”的机构。
 
     1953年“同德善堂”被占作发电厂,此后善堂一度改名“修理队”,至1987年在群众的强烈呼吁下,才得以恢复,并请李六爷的后代李进担任总理,恢复慈善工作。现任总理由卢松担任,“文份”1203人,“武份”185人。
 
     莫道桑榆晚 仁心铸丰碑
 
     车窗外,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,行人摩肩接踵,沐浴在秋日里的古卫城一派现代海滨风光,热闹里透出祥和。
车在玄武大道和锦江大道交接处的圆盘停下。这是一段新修建的水泥路面,湿漉漉的,用绳子牵围着。路的中央摆着一张半新旧的四方桌,桌旁插着善堂的会旗。
 
     前来引领我们去善堂参观的温楚明、姚阶二位老人,向我们讲述了善堂善者仁翁外出做善事的情景——
两位老人,一个双手敲打铜钹,一位手里掣着黄色旗子,一前一后走在前头。后头跟着长长的老人义工队,年龄从40多岁至80多岁,他们头带标有善堂标志的竹笠,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筑路工具,缓缓离开善堂,向目的地前进。甫一到达,老人们便忙碌起来,安装机器,搅拌沙石,送运泥浆……有条不紊,各司其职,令来往的行人无不投去敬佩的眼光。有时,路旁会摆放上捐款箱,这是为募集修路资金而设立的。过往行人、司机捐款踊跃。小孩子塞进零花钱,有些买菜回家的妇女因身上没有多带钱而悄悄放下了手里的渔菜……这一切,早已让人们感觉到习以为常了。
 
     这是一幅怎样的风景啊!200多年来,一幅幅图画在一代代人的眼前展现,图画里的老人们,架桥筑路、修沟建亭、平息械斗、救济灾民、收埋尸骨……一幅幅这样的画面,将千百年来中华民族关于善的内涵演绎得淋漓尽致。
在由温楚明、姚阶、卓柱等老人义务收集编写的善堂史话《善缘》手抄本里,满满的都是这样的记事——
 
     ——镇内主要大街从以前的“一平二通”到全程实现水泥硬底化,总长度30多公里;总投资600多万元。建造的桥梁有:碣石咸水尾大桥、角清大桥、角溪大桥、滴水大桥。
     ——收埋无主尸骨计超10万付、新建坟墓35个。其中:1943年,饥荒饿死1800多人,战乱伤亡1280人,海上浮尸4000多人。1990至2003年,新城等4开发区清理无主尸骨10万付。
     ——帮助碣石中学建运动场、球场各一个,总面积9000多平方米。
     ……
     数字是枯燥的,但却没有一点水分。他们播洒的点点滴滴,又岂是数字所能精确统计的?
 
     润物无声 誉满人间
 
     煌煌数百年善堂,薪火不灭。
     一个根植传统扎根民间而又充满着勃勃生机的群体,牵动着千千万万个留名、未愿留名的捐赠者,汇聚成源源不绝的长河。
     一代又一代的施善者,将人性的火炬接力传递,传递者的形象在无数人的心头跃动、扩大、升腾。于是,李六爷、五九伯、邓随……一串串名字,在碣石人的眼里成了慈善的代名词。
 
     先说李六爷。
     李六爷,原名李云卿,出身豪门,在家排行第六,被世人尊称为六爷。他终生矢志献身公益事业,仁德惠风,遍及桑梓。
1943年,饿殍遍地,尸骨露天。李六爷从家里拿出大量的钱粮赈济灾民,而且将自家木材铺的木材全捐给善堂做棺木,木材用完了,他又捐款派善友四处收购草席,以作修埋野外饿尸之用。据80多岁的木匠陈梅伯回忆说:“当时碣石镇内富户有30多家,但有些人任凭堆积如山的地瓜腐烂,也不愿施舍给外面的灾民。镇内的木材店还另有四家,但个个寸“材”不让。相比之下,李六爷的善举是多么可贵和高尚。"
解放前,陆丰金厢镇有一叫陈开水的农民,因家父亡故和住屋坍倒先后两次向李六爷等人借钱,由于拖欠较久,憨厚老实的他便卖子还债,李六爷得知情况后很焦急,不但全免了陈开水的欠款,而且垫付其他人的欠款,并亲自带领几位善友前往海丰替陈开水赎回儿子。
李六爷于1969年享寿满百而逝,其时已是县农民大会代表、土改工作队员的陈开水偕儿子披麻带孝为李六爷送葬。
 
     再说邓随。
     1958年,碣石田尾山驻军浅澳边防某部与县武装部举行了一次联合军事演习,演习结束后指挥员在演习海域发现6具浮尸后大吃一惊,以为是演习误伤人员,后经辨认才证实是外籍遇难渔民。当地党政干部立即联系善堂派人前往打捞和修埋。很快,邓随带着善堂的人赶到现场并立即投入工作。
晌午时刻,部队政委前来视察,见一群老人在吃自带的瓜菜、什粮,便向身边的当地派出所长询问是什么人?
派出所长回答说:“他们是贫下中农和老工人,是善堂派来做好事的善友,他们做好事是传统性的,新旧社会都一样,主要从事修路造桥、救孤济困、收埋失主和遇难者尸骨等慈善工作。”政委又问:“他们这样做是否有工资报酬?”

     “没有,是义务的。”
     “真了不起啊!”
     李政委当然不知道,200多年来,善堂一直就是这么做下来的。
     李政委当即派士兵把好的饭菜送给善友们。几天后,他还亲自给善堂送去官兵们节省下来的二包大米和一些肉票证。
     善友们无私奉献的精神成了部队的活教材,他们的事迹经《羊城晚报》披露后,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。
     1969年除夕,下午3点钟,正是万家庆团圆的时刻。善堂总理邓随接到碣北公社民政干部要求派人前往滴水村海边收埋3具高度腐烂尸体的请求。邓随二话不说,带领众善友毅然前往。要知道,除夕,这可是国人最为隆重的传统节日哦!但他们毫不计较,出钱出力。
 
     后说五九伯。
     某年清明节。玄武山。白厝仔公墓。
     一位60多岁的老妇人领着一位少年郎双双跪倒在坟前叩拜,神情甚是恭敬。旁人问她:“墓主是你何人?”“是恩人!”老妇人答道:“我出生不久就成了弃婴,是恩人把我抱养给人家才得以活命。”
     老妇人所说的恩人,就是碣石人都叫五九伯的——蔡宗潘。
     在旧社会,人们重男轻女的思想严重。特别是穷困人家,女孩生多了又养不起,便把刚出生的女婴偷偷抱放在路口或寺庙门口,俗称“放生”。有一年腊月,善堂收养“放生”女婴竟有10多个,众善友焦急万分,五九伯却胸有成竹。年初一大早,开门炮响过后,五九伯怀里抱一女婴,手拿一对桔子和一只内装贴金的红包,到早已调查到的久婚未育者的家门口,嘴里念念有词:“添灯发财,添灯发财。你看此婴儿端庄美丽,定能旺益家庭招小弟!财丁到你家万事兴,你要就抱养,不要我就把财丁挑走。”主人听后连连说:“要。要。听五九伯的好话,才丁我都抱起来。”就这应,在大年初一这一天里,五九伯便把“放生”的女婴一一送到有需要的百姓家。
     ……
     对于为善者来说,施善的行为不是源于外来的压力,而是自己内心的需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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