联系我们 

客服QQ号:
1344750938 


网站广告:
15916014017

海陆丰西秦戏

日期:2007-05-17    阅读: 次   来源:    录入员:    查看全部评论

    西秦戏初考系明末西秦腔(即琴腔、甘肃调)流入海(陆)丰后,与地方民间艺术结合,至清初遂逐渐游离于本腔(西秦腔)而自立门户,形成了别具风格与特色的西秦戏剧种。音乐唱腔为齐言对偶句的板式变化体。设有老生、武生、文生、正旦、花旦、红面、乌面、公末、丑、婆等十个行当。主要声腔是正线和西皮、二黄,还有少量昆腔与杂调,正线(以52定弦)为本腔,唱、白沿袭中州音韵,男女异声同调,男唱真嗓,女唱假噪。乐队(素称“后场”)分文畔(管弦乐)与武畔(打击乐),原有打击乐器八件,俗称“八张交椅”;管弦乐器四件十一支弦索,俗称“四大件十一条线”(统由八名打击乐手兼作)。剧目一千多个,武戏(提纲戏)七百多出,文戏(曲戏)四百多出;有“四大传”(本传)、“八小传”(草传)、“四大弓马”、“三十六本头”、“七十二小出”之分。表演风格粗犷、豪放、激昂、雄浑,长于武打,习南派,宗支少林。西秦戏植根海陆丰,流行于粤东,到过闽南、台北、广州、香港及东南亚。
    西秦戏,源远流长。陕西田益荣先生在《秦腔史探源》中说,明万历年间,陕西陇右(今甘肃天水)有位刘天虞(同代戏剧大师汤显祖的挚友)来广州做官,带了个西秦腔班子,经江西流入粤东、闽南、台北一带,后来在海陆丰地区扎根,与当地民间艺术、语言结合,遂逐渐游离于本腔(西秦腔)而自立门户,形成了西秦戏(载陕西《艺术研究会萃》第三期)。
    甘肃一带,又有一说是明崇祯年间,李自成的败军沿闽赣边界进入广东之后,败军中一些陕甘艺人在海陆丰聚班演戏所留下来的。
    西秦腔系明代在甘肃产生的戏曲声腔,据史籍载,甘肃陇山之东(即陇东,今陕西陇县一带),古为秦州属地,南北朝时设陇东郡,后置陇州,由于地处秦国之西,故此秦地民俗,习惯称为“西秦”。于此,可见甘肃调,由地域方位而称“西秦腔”似是无疑的。清吴太初《燕兰小谱》云:“……琴腔,即甘肃调,名西秦腔”。今人张庚、郭汉城也说:“总之,琴腔也好,甘肃调或西秦腔也好,名称虽异,实际上是一回事”。他们又认为:“……远至东南沿海的广东潮汕一带,仍有当年辗转流传过去的西秦腔(今称西秦戏)被保留在那里,在当地(笔者按:即海陆丰)安了家,落了户。”(均见《中国戏曲通史》)
    现在西秦戏的主要声腔正线调,也许就是早期西秦腔(老二黄)的遗声遗调,如流行至今的正线剧目《二度梅》、《大红袍》、《仁贵回窑》、《刘锡训子》、《李旦走国》、《游园耍枪》等,秦地明代史籍均有记载,至于传统“四大传”、“八小传”、“四大弓马”、“三十六本头”、“七十二小出”等,皆普遍被保留在秦地诸剧种之中。
    那么,以“52”(合尺)定弦的剧目何以叫“正线戏”呢?这可能是沿袭了秦人喜欢以乐器和音乐特色给声腔取名的习惯——如将同州腔称为“梆子腔”、西路戏称为“乱弹”一样,待到清初至乾隆年间,同样以“52”定弦的江西宜黄腔和湖南祁剧、安徽徽剧的二黄腔流入广东,影响了西秦戏,前辈艺人们为了以正视听,便把自己原来以“52”定弦的老二黄,区别于同样以“52”定弦的外来声腔而称“正线”(音乐定弦叫“合尺线”,剧目演出叫“正线戏”),以示“正统”、“正宗”之意,究竟是否如此,尚待众家研究。
    至于西皮腔,《中国戏曲通史》载:“西皮戏,兴起于湖北,但它不是从湖北本地民间曲调中成长起来的,而是外来声腔,即梆子腔在当地演变形成的。一般认为,梆子腔由山陕地区传到湖北襄阳一带,形成具有特色襄阳腔,后来再经湖北艺人的丰富加工成了“西皮腔”。这个“外来声腔”,究竟是指什么地方的呢?清人张亨甫与谢章铤均认为“西皮”来自“甘肃腔”(见《金台残泪记》、《赌棋山庄词话》)。西秦戏已故名老生曾月初生前曾说:“世代相传我们的老祖宗是从陕甘带着正线、西皮一起来的。”这样看来,“西皮腔”,似乎也是 “甘肃调”变化过来的。我想,上面既然对西秦戏的本腔——“正线调”的渊源与内涵作了一些探讨,这里关于“西皮腔”就不多赘了。
西秦戏的发展与繁荣
    西秦戏自清初在海陆丰形成之后,它的唱、白虽然沿用中州音韵,但曲文通俗浅显,深为广大群众喜闻乐见,加之他们不断学习兄弟剧种和民间艺术的长处(如正字戏的三国剧
目、昆曲牌子和民间的南派武功等)来丰富自己,使之逐渐发展成为一个别具风格与特色的地方剧种。在乾嘉年间,竟拥有三十多个班子,流行地区从原来的粤东、闽南,扩展到广州、香港及东南亚等地。
    鸦片战争之后,帝国主义入侵,中国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,社会结构解体,经济、文化发生巨大变化,广州、汕头一跃而成为对外贸易城市,人口集中,商业发达,新兴的粤剧、潮剧分别纷纷进入省港和汕头,并且各自以为中心,承值官商酬神演出。因此原来流行于潮汕的西秦戏,由于唱、白仍操中州音韵,既古老又拘谨,无能与用方言唱、白的潮剧竞争,便逐渐南退海陆丰,这是一面;另一面,粤剧也锐意改良,唱、白由官话改为方言,有效地占据了粤语地区,又使西秦戏不得西进而止于惠阳东部(今惠东县)的闽南语系地带。当时,由于海陆丰的封建势力仍很稳固,又有足以维持自给的优越自然条件,故西秦戏东、西受阻,集中海陆丰之后,得以偏安一隅,“自耕自食”,少与外界剧种交流,一直保持着固有的古朴风貌。然而,此时正在急剧变化竞新的粤剧、潮剧和外江戏(广东汉剧),又不断流入海陆丰,刺激了西秦戏;当地群众也不满足于它那种固步自封的状态,不断提出新的要求;加上西秦戏和正字戏、白字戏三个剧种的几十个班子,都挤在海陆丰这块狭长的沿海地带,于是互相竞存,促进了西秦戏的变化。
西秦戏在变化中,大大发展与丰富了提纲戏(即纯科白或科白夹唱的剧目)。由于提纲戏是用大唢呐和大鼓、大锣、大钹等击乐伴奏,气派雄壮,既适应了城乡广场的演出,又迎合了群众酬神喜庆崇尚热闹的要求,因此给西秦戏开辟了一条从发展走向繁荣的道路。
辛亥革命前后,中国社会动荡不安,而地处沿海偏僻地带的海陆丰,由于陈炯明得势,又使西秦戏得以安生和发展。这期间,有一些班子,又冲出海陆丰,闯到潮汕、闽南和广州、香港去,其中顺泰源班、双福和班、赛丰年班和庆台春班,还远涉重洋赴新加坡、印尼、马来西亚等外埠演出,播下了种子,如吉生、戊生、福婆等,落籍海外,继续从事侨胞业余西秦戏演唱活动,并培养了亚玉、亚苏、亚三、贵金等一批女旦回国,开创了西秦戏由女人扮女角的历史功绩,其中周生、俸旦等还娶了外籍妻子回来。
西秦戏的提纲戏盛行,其历史作用是应该肯定的:一是在当时处境困难的历史条件下,不但适应了形势和人民的需要,而且使剧种的生命得以延续不灭;二是发展和丰富了原有的《封神传》、《隋唐传》、《后五代传》、《宋传》等一批数量可观的连台本戏;三是增强了艺术表演力,在念、做、打(特别是武功)方面,都突破了传统套式,自成一格;四是充分发挥了艺人的聪明才智,造就了一批批很有声誉的演员,如已故的乌面戴(演所谓“三王”中的纣王、赵王和李晋王)、红面水祝(演秦琼和赵匡胤)、念砂丑(演程咬金和马迪)、玉生(演杨六郎和广成祖)、宗满生(演王云和假柳絮)、彬生(演罗成和伍辛)、戆生(演薛仁贵和宋江)、九旦(演无盐女和陶三春)、松旦(演姜后和伍梅)、发旦(演妲己和阎惜娇)、炮婆(演杨令婆和国太)、振标生(演徐棠和高怀德)、乌面俊德(演李凤和郑恩)等等,都是经过千锤百炼,演好了提纲戏而出名的。但是由于提纲戏粗制滥造,以致不少具有严格要求的传统文戏和精湛的表演艺术逐渐失传、湮没;其次,提纲戏重做不重唱,使唱工艺术得不到发展。
西秦戏从繁荣走向衰落
纵观历史,西秦戏是沿着一条迂回曲折的道路,从发展走向繁荣,直至清光绪三十二年(1906年),陆丰碣石玄武山祖庙重光,还有十班大戏(包括正字戏、西秦戏)应聘云集碣石镇演出,于此可见当时海陆丰地方戏曲活动还是很兴盛的。
1922年,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,海陆丰暴发了轰轰烈烈的农民运动,彭湃在《海丰农民运动》一书中,对农运前海丰文化状况的分析是:“乡间完全没有阅报演讲团平民学校之设,不过有唱戏唱曲及舞狮种种之娱乐机关,然其中的戏剧歌曲文章几千年来差不多是一样,所以农民的思想,一半是父传子子传孙的传统下来,一半是从戏曲的歌文中所影响而成了一个很坚固的人生观。……”彭湃深明戏曲的特殊功能和作用,所以在暴风骤雨般的革命运动中,能很好地争取、团结、教育、改造戏曲艺人,称呼被统治阶级视为“废人”的演员为“善废人”,并与之交朋友,如当时西秦戏的演员戴净、玉生、发旦等,都经常被彭湃邀到“得趣书室”共商改良戏曲事宜,至1925年,终于成立了红色“梨园工会”。
1927年,海陆丰农民第三次夺取政权之后,11月18日至21日,在红宫举行的“海丰全县工农兵代表大会”中诞生了中国第一个苏维埃政府,全体代表热烈通过了一条“改良戏剧”的决议案。是年除夕,海丰县苏维埃为欢度夺取政权后的第一个元旦,隆重组织戏剧活动,西秦戏顺泰源班应邀演出了《秦琼倒铜旗》提纲戏,大受欢迎。在历时六年(1922—1928年)如火如荼的海陆丰农民运动中,西秦戏和正字戏、白字戏,都得到保护和发展,向来被统治阶级视为“戏仔”,“脚底人”和下九流的艺人,也撑起腰板,开始了做人的权利,投进革命的风暴,充分发挥了他们和戏曲的作用与功能,在中国近代革命历史上谱写了光辉的一页!
1928年,在大革命失败后的“白色恐怖”中,西秦戏艺人同海陆丰人民一样,都遭受到严重摧残与迫害,因而戏班逐渐走向衰落。
抗日战争爆发,1941年和1945年,海陆丰先后两度沦陷,日本侵略军颇忌表演粗犷、激昂的西秦戏,偶有演出,辄遭闹台禁演。国难当头,其间又逢大饥荒(1943年),城乡经济破产,民不聊生。原仅存的几个班子,也都散伙,名演员戴净、水祝净、宣丑、念砂丑、发旦、松旦、贵金(女)旦等三十余人先后饿死,从此,西秦戏元气大损,江河日下,几乎陷于无可挽救的地步。
1945年,抗战结束,内战又起,灾祸延绵,西秦戏处境更加艰难,其所存的新顺泰源、庆寿年和庆丰年三个破烂班子奄奄一息,处于临频湮没的状态。
1949年,只剩下一个疮痍满目的庆寿年班。
西秦戏的现状
   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,西秦戏获得了新生,幸存在世的老一代艺人张汉标、罗宗满、曾月初、陈铭诩、林泳、马富、张木顺、曾炮、林德祥、张德、蔡栗、周世妹、林白妹,以及名演员罗振标、孙俊德、陈伯思、周汉孙、唐托等,都对新中国寄于无限希望与信赖,相继汇集到庆寿年这个唯一的班子,他们团结起来,仿效大革命时期的做法,开展合法斗争,把班主制改为集体所有制,实行评工定分的工资分配制度,改庆寿年戏班为海丰县工人剧团(后又复名庆寿年剧团)。1950年、1951年,先后赴香港、广州演出。1952年,海陆丰开展土地改革运动,剧团解散,艺人回乡分田务农。
    1953年,土改和土改复查结束,省文化局和东江专署文教科派员来海丰,帮助恢复庆寿年剧团,并开始吸收刘宝凤、罗惜娇两名女旦,恢复西秦戏较长时间中断了女旦的新面貌。接着,新文艺工作者吕匹、马康等参与了剧团改革工作。
    1956年,海丰文化科正式建立。有效地加强了对剧团的领导和管理,并积极发动与组织老艺人抢救艺术遗产,挖掘、记录、整理了《仁贵回窑》、《重台别》、《刘锡训子》、《宋江杀惜》、《审冯旭》、《斩郑恩》、《棋盘会》、《胡惠乾打擂》、《桂技写状》、《秦香莲》、《徐棠打李凤》、《崔梓弑齐君》、《救宋王》、《错园耍枪》、《辕门罪子》等七十多个优秀传统剧目上演。同时,对唱腔音乐、表演艺术、舞台美术和脸谱等方面都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和提高,使西秦戏枯木逢春,欣欣向荣,别开新面。
    1956年,庆寿年剧团接受政府登记之后,改名为海丰县西秦戏剧团。1957年赴省汇报演出,剧目《斩郑恩》、《仁贵回窑》和《重台别》等,受到文艺界的好评。
    1961年,在省文化局的支持下,海丰县西秦戏剧团派出刘宝凤、严木填和张德、蔡廉等十名演员与音乐人员,赴陕西省戏剧院学习七个月,包括过去先后移植了《赵氏孤儿》、《游西湖》、《白玉真》、《三滴血》和《杀生》、《杀庙》、《推涧》、《双下山》、《三对面》等九个长短剧目,又吸取了秦腔艺术的诸多长处,促使本剧种在唱腔音乐、表演艺术各个方面的进一步改革和创新,特别为后来编演现代戏(如《货郎计》、《哥妹俩》、《铁孩子》、《赤乡烈火》等)打下了较好的基础。
    正当西秦戏以崭新的姿态迈开步伐向前发展的时候,“文化大革命”到来,“四人帮”实行了文化专制主义,一切剧目不但通统被扣上“封、资、修”黑货的罪名而大加鞭挞,甚至连剧团也遭强行解散,演职员被迫回乡务农。老一辈艺人境遇更加凄凉,有的扫马路度日(如名武生林泳),有的气疯致死(如名文、武生罗宗满),有的上吊寻求归宿(如名老生曾月初)等等,至此,这批出身于华天乐著名科班、肩负传宗接代的名演员,终于在“文革”中死绝。
    1973年,海丰县唯一的文艺团体——宣传队,改为西秦戏与白字戏“两下锅”的混合剧团,实行了板腔与联曲空前“大联合”,他们按照“四人帮”钦定的京剧“样榜”移植演出的《杜鹃山》,难于表现出西秦戏的特色。
    粉碎“四人帮”之后,中央号召恢复地方剧种。1979年,在省文化局的扶掖下,终于恢复了海丰县西秦戏剧团。重建的剧团,虽然百孔千疮,但能为拯救剧种和服务人民、服务社会主义建设做出了一定贡献。1991年和1992年先后参加第四届广东省艺术节和全国“天下第一团”(南片、福建)展演,剧目《秦香莲》、《斩郑恩》及演员皆获佳奖。连年来,七度应邀赴香港演出,传播了乡音,沟通了乡情。香港文志唱片公司、东南亚唱片公司和广州唱片社合作,几次来团录制了优秀传统剧目《回窑》、《重台别》、《刘锡训子》、《五台会兄》等16盒卡带,远销重洋。另方面由于艺人外流,造成今天青黄不接,行当不全,致使在剧目创作、艺术生产和演出上都存在不少问题,亟待解决。
    新的历史时期,对戏曲事业提出了新的要求,回顾明清以来西秦戏所走过的路,成败兴衰,是可以从中悟出一条有益的经验和教训,用以促进剧种之振兴的!(注:选自《汕尾文史》第六辑,作者:吕匹)

本文评论
姓名:
字数